充满人文气质的建筑师简学义,感觉上似乎与叛逆扯不上关系。然而他以“清水混凝土”手法呈现的代表作“莺歌陶瓷博物馆”,其实是他在台湾恶劣的官僚体系下,努力坚持自我创作精神的“叛逆”之作。
GQ:叛逆的定义?
简学义:所谓的叛逆是有相对性的。叛逆不是为了不同而不同,而是对一种理想的坚持。为什么相对呢?就如同理想相对于现实的状态或困难,那种坚持理想的精神则被解读为叛逆。对于创作者,叛逆是基本的本质,因为创作并不是为了标新立异,创造性本身其实是对真实理想的无限追求,而叛逆则是忠实自我本质的一种表现。
GQ:曾经做过最叛逆的事?
简学义:1995年当我在做莺歌陶瓷博物馆的时候,“清水混凝土”的表现手法在当时台湾算是很新的想法,并不是很多人可以接受,尤其对于公共工程,运用“清水混凝土”是非常挑战的一件事。我当时如此设计是希望这间陶瓷博物馆的极简风格,可做为其他来此展览的陶瓷艺术品的一个背景及舞台,而不让建筑的本身因为是陶瓷博物馆,就无境延伸地去表现陶瓷特色。之后因为工程的困难,营造厂做不下去,再加上早日完工开幕的时间压力,于是,被县政府要求变更原来设计,但是我坚持不改,因为我的设计是有目的与本质的背景,绝对不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轻易更改。因为我的不合作,开始遭受官僚体系的许多刻意刁难,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应该是个麻烦制造者,但这其实只是对我专业创作的一个坚持。
GQ:如何将你的叛逆精神诠释至工作中?
简学义:就创作而言,叛逆的精神应该是对不愿重复表现的挑战并不断探寻新的发现的可能,也是对自己潜能的一种挑战。
GQ:叛逆精神对你的穿着打扮影响?
简学义:从1975年起,我就开始一身黑色的打扮,至今也将近有40年的时间,我只穿着黑色的服饰。其实,这是受到我当时所接触的现代主义与艺术所讲求的纯粹与绝对的极简概念影响,与叛逆无关。如果你把所有颜色调在一起(白色除外)就是黑色,相对于白色,黑色不但具有低调的背景性,也蕴含了所有颜色的可能。就像当你将黑色网点无限放大,其实是色彩缤纷的。我原本穿着黑色只是希望隐身至背景之后,可是有时候却变得更加显眼醒目,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吊诡的事。
GQ:对于正处叛逆期的年轻人,有什么建言?
简学义:叛逆的本质中最重要的是内在的精神,而这个精神才是永续的希望。年轻人是被允许犯错的,但更值得珍惜的是那个过程,而非结果。这种内在精神的生命力才是支撑我们持续往前的动力。
对于开餐厅,陈陆宽自有一套想法,虽然他坚持的订位规矩与诸多用餐限制,让饕客对他的“猫下去”餐厅评价极端两极化,但从每天高朋满座的预定状况看来,他经营餐厅手法的“离经叛道”确实是非常成功的。
GQ:叛逆的定义?
陈陆宽:因为我成长在90年代,所以对许多事情都有反向思考的习惯。尤其90年代的音乐与文化,让我从小时候起就无形中被塑造出叛逆的形象。刚开始可能只是在外表上叛逆,包括刺青、打洞,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现在觉得要真正的叛逆,必须先厘清经纬线,才可以离经叛道,很多规则,要先摸熟后你才知道该如何去Twist那些规则。小时候叛逆只是为了故意唱反调,现在的叛逆则是为了跟社会互动,让人们思考: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或是我们做出来的东西究竟和别人的有什么不一样?
GQ:崇拜的Rebel代表?
陈陆宽:我从小就从事许多运动,开餐厅这几年更开始有规律的长跑,于是,我Study过Nike第一个签约的美国长跑名将Steve Prefon-taine的传记,他在那个时代是属于非常叛逆的,不过他也是我刚刚所讲的“懂得经纬线后才离经叛道”的最佳代表。另外一位是Foo Fighter乐团的主唱Dave Grohl,他是我们这个年代少数仅存的Rock Star,因为他持续不断地在做音乐,并从新的与旧的音乐中找到全新的价值观,他可以找Paul McCartney合作,也可以找Led Zeppelin剩下的团员合作,对我来说,他是我这个年代叛逆的很成功的代表。
GQ:曾经做过最叛逆的事?
陈陆宽:我做过最叛逆的事应该是去玩乐团。除了家人不赞成,这又是一个吃力不讨好又没钱赚的工作。现在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开餐厅?我想就是碰巧吧,因为开餐厅和玩乐团一样,都是某种创作,或是像我现在帮许多杂志写稿,也都是我的创作作品。
GQ:如何将你的叛逆精神诠释至工作中?
陈陆宽:我做餐厅的过程,有点像小说《On The Road》的感觉,我们不停地在路上找寻我们内在的精神,找一些与时代抗衡的方法,整个意识是叛逆的。但这条路也还没到达终点,我也一直在摸索尝试中,不断发现问题,再找出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我们尝试大家没有想到的一些东西,我们订很多规则,并吸收国外文化,不断改良,让我们的叛逆想法变成在台湾这样一个地方,可以做的一门生意。
GQ:叛逆精神对你的穿着打扮有影响吗?
陈陆宽:现在餐厅的文化已经不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就像以前的餐厅经营者都会穿三件式西装。所以我现在的打扮不是搞叛逆,只是想把一些被遗忘的东西,重新找回来,并且把它做的更好。所以我上班一定穿着西装背心、打领带,现在在台北的小餐厅是没有人这样做的。
GQ:对于正处叛逆期的年轻人,有什么建言?
陈陆宽:就是先懂经纬线,才去离经叛道吧!没有人是天才艺术家,唯有先把所有的规则弄熟,才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出来。
从事摄影工作20多年,是台湾首屈一指的时尚摄影师,几乎所有的大牌巨星都被他拍过。在某国际中文版女性杂志工作时,因为不服制式规范,自称自己曾经是被退稿最多次的摄影师。
GQ:叛逆的定义?
苏益良:如果我们把叛逆锁定为一件坏事,其实是不公平的。因为所谓的叛逆,有时候只是为了坚持自我信念的表现。因为我父亲是军人,我小时候就是在一个高压专制统治下生活。所以我从小就一直有一个概念:为什么不可以?但是我并不觉得这就是叛逆,不过,久而久之,这也成为我工作及人生行为上,自我对话的一个方式。就像我在摄影时,我常问这样的构图为何不可以?我不喜欢走一些被规范好的东西,包括婚姻,我也是到很晚才愿意接受。所以当我遇到一些规范时,第一个反应就是:No!而这却被解读成叛逆。我想叛逆其实是个性上的固执吧!
GQ:崇拜的Rebel代表?
苏益良:我喜欢Sean Penn。因为,不管他在戏剧上的表现或是演艺事业的发展,都是走他自己想走的路。他不但走出自己的不断挑战风格,而且还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座山,而且他愈老我愈喜欢他。东方明星我则是非常欣赏梁家辉,可能因为我跟他接触过,他真的是一位巨星。为了把戏演好,他不Care摄影角度,也不Care任何装扮,那种自信让人钦佩。
GQ:曾经做过最叛逆的事?
苏益良:对我而言,我曾经做过最自我的一件事,应该就是走入摄影这个工作吧。当初家人对我选择这个行业,不但没有祝福,反而看衰。尤其在我入行的前15年,几乎看不到什么成绩,而我的家人观念又如此保守,因此相当不能接受。不过,我很庆幸我的母亲不像父亲一样专制,尤其在父亲离开后,虽然她会一直试着要我回头,却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GQ:如何将你的叛逆精神诠释至工作中?
苏益良:随着工作经验及年岁的增长,我学会叛逆不能不顾一切,必须面面俱到。我会试着先满足对方的需求后,再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GQ:对于正处叛逆期的年轻人,有什么建言?
苏益良:年轻人敢冲、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一件好事。不过,所谓的年轻,就表示想法不成熟,年轻人想法太成熟,反而不可爱,但一定要记得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要有能力承担,因为表面的冲动并不代表真正的勇气。就像我从事摄影,家人不看好,我就靠我自己,但我却愿意自己承担所有成败,因为这是我的决定,我有勇气承担一切。
EROS发廊的创意总监Andy黄国镇以独特品味及高超技艺,成为许多影视巨星御用的造型师。外型比偶像明星还像偶像明星的他,不畏任何流言蜚语,以我行我素的造型与处事风格闻名。
GQ:叛逆的定义?
Andy:对我来说,叛逆是对爱你的人,做一些反对他们意见的事。可能因为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父母亲把我当宝贝,我反而会想做一些和他们唱反调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可能和我的双子座有关吧。我想我的叛逆是很皮,太活泼了,而且非常自我,常常把父母气得半死。但是有些人叛逆是因为家里的不温暖,得不到家人的爱,那种叛逆就很危险可怕,因为叛逆的一念之差,会影响一个人的未来许多事情。
GQ:崇拜的Rebel代表?
Andy:我最欣赏的是来自英国的Sex Pistols乐团,尤其他们庞克风格的穿着打扮是最吸引我的,当然,还有他们的音乐才华、生活方式与叛逆态度,那种自由自在的精神,是我最羨慕却不敢做的,因为我绝对不会做伤害自己或家人的事。